兽皮大帐内,阿巴尔端坐在铺着狼皮的骨座上,青铜战斧横放在膝头。
当阿科斯塔子爵被带进来时,十几双兽人的眼睛齐刷刷盯向这个瘦小的人类。
“大、大酋长...“阿科斯塔的膝盖发软,差点跪在帐门口。
他认出了几个赫赫有名的兽人将领——卡勒姆正用独眼阴冷地打量他;年轻的阿吉雷把玩着匕首,嘴角挂着不屑的冷笑;老萨满奥塔西的骨杖在地面轻轻叩击,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
阿巴尔抬手示意他上前,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子爵的冷汗浸透了后背的丝绸衬衣。他哆哆嗦嗦地递上卷轴:“莱默斯特·布莱德利公爵命我...筹备的粮草清单...”
老兽人尤金从他手中接过,展开后草草看了一眼,突然嗤笑一声:“就这点?连喂饱先锋部队都不够!“他残缺的獠牙在火光中泛着黄光。
阿罗约猛地拍案而起,吓得阿科斯塔倒退两步:“人类都是吝啬鬼!我看该让我的战士去他们的粮仓自取!”
帐内爆发出一阵粗犷的笑声。
阿科斯塔颤抖着抬头,正好对上阿巴尔深不可测的目光——大酋长看似平静,但子爵分明看到那柄战斧的刃口正对着自己的咽喉。
阿巴尔微微前倾身子,青铜战斧的刃口不着痕迹地偏开了几分,他粗糙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骨座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
“子爵阁下,你不需要这么紧张。”阿巴尔的声音低沉而平稳,仿佛在安抚一匹受惊的马驹,“我的军队到这里来,是为了将黄土之地的人民从奥尔多的暴政下解救出来。”
他抬手示意侍从端来一杯马奶酒,亲手交给阿科斯塔。
“你筹集的粮草只是暂时的征调,是为了更长久的安宁所不得不做出的措施。”
阿科斯塔颤抖着接过鎏金银杯,酒液在杯中晃出细小的波纹。
他注意到帐内众将神色各异——卡勒姆冷笑着擦拭战斧;阿吉雷把玩着一把匕首;老尤金则眯起眼睛,继续看粮草账簿上的数字。
“多、多谢大酋长对我们的关怀...”阿科斯塔啜饮一口,马奶酒的酸涩让他险些呛到。
当阿巴尔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时,阿科斯塔却犹犹豫豫的,不像是想要离开的样子。
阿巴尔的眉头如乌云般压下,青铜战斧在膝头微微颤动。
“人类,你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在我帐内徘徊。”他的声音如滚雷般在兽皮大帐内回荡,“快说吧,还有什么事情?”
他一改刚才的温言软语,因为大酋长讨厌这种犹豫不决的作态。
阿科斯塔子爵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终于从丝绸内衬中抽出一封泛黄的信笺。信已被冷汗浸透,边缘卷曲如枯叶。
“大...大酋长...”他的声音细若蚊呐,“这是布莱德利公爵....我说的不是莱默斯特·布莱德利公爵,是以前的安提戈涅·布莱德利公爵,派人悄悄送给我的信。”
阿巴尔粗糙的手指缓缓展开那封潮湿的信笺,当他独眼扫过那些颤抖的字迹时,一道锐利的光芒在瞳孔深处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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