撷芳殿。
这一幕发生得实在太突然,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甚至是高坐着那几位,从小蓟发难到毙命,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仿佛失去了思考和行动的能力。
可当一切都发生后,无论他们做什么,都已经迟了。
不管小蓟指证令宜公主的事情是真是假,小蓟的死亡,都为这件事情增加了许多可信度。
那些个不明就里的围观者,都已经信了小蓟的话。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小蓟的指证十分突兀,且小蓟的证词之中,有不合理的地方。
然而那又如何?
重要的不是别人怎么想,而是元贞帝怎么想。
因为此事的决定权,本就在元贞帝。
但是白明微知道,不管皇帝此时的内心有多纠结,最后他一定做出一个他自认为体面的决定。
“父皇,儿臣没有,没有……儿臣不知道那环佩里有毒药,儿臣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请父皇明察……”
令宜公主拉着元贞帝的衣摆,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
泪水从脂粉上划过,把厚厚的脂粉冲刷干净。
露出脂粉掩盖下,微微泛红的伤疤。
这一幕让元贞帝眉头高高蹙起,眼底闪现一丝厌恶。
而厌恶过后,则是巨浪滔天般的怒火。
他才不管这宫婢的话是否为真,他在意的事令宜这蠢货,竟然是导致他计划覆灭的罪魁祸首!
沈自安马上就要死了。
要不是因为令宜搞出这档子事情,让人抓住了把柄,沈自安就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是令宜!
都是令宜的错!
元贞帝暴跳如雷,一脚踹开令宜:“蠢货!”
这一脚,昭示着元贞帝的决定,也基本为此事盖棺定论。
令宜被狠狠地踹中胸口,当即就呕出一口鲜血,趴在地上如同丧家犬一般,捂着胸口根本动弹不得。
“父皇……”
太子想要替令宜公主说情,却在撞上元贞帝暴怒的眼神时退缩了。
皇后起身,跪到令宜公主身边,语气坚定:“陛下,李美人腹中皇嗣被害一事诸多疑点,还请陛下明察。”
“依臣妾看,那贱婢不惜以命陷害令宜,必定是早已存了必死的决心,令宜即将和亲北燕,有人以命构陷,只怕目的在于破坏东陵与北燕修好。”
“恕臣妾多言,李美人本是西楚献上的美女,西楚完全有理由破坏东陵和北燕的联姻。”
“这贱婢又是李美人的人,不难让人联想到是某些人自己害了皇嗣,从而嫁祸到令宜的头上。”
“事关大局,还请陛下息怒,待好好查清事情的缘由,如若令宜真的有错绝不姑息,但要是令宜无辜,决不能让歹人逍遥法外啊,陛下!”
一番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元贞帝看着跪在地上面容憔悴的发妻,一时也动了些许恻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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