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自己的影子正在背叛自己。
在应急灯惨白的光线下，那投射在墙上的阴影突然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个\"嘘\"的手势。
接着影子开始自行活动，像提线木偶般扭曲着站起，慢慢从二维平面挣脱成三维实体。
当阴影完全立起时，他看清了那张从黑暗中浮现的苍白面孔。
\"晚上好，叛徒。\"
科拉克斯的声音像是千万根羽毛同时掠过玻璃。
他的身形比他记忆中的更加瘦削，惨白的皮肤下可见幽蓝的血管，双眼是两个不断旋转的黑暗漩涡。
最可怕的是他的存在方式——明明就站在面前，却让人觉得他同时存在于舰船的每个阴影角落。
“砰砰砰砰砰砰！！！！”
牧师的爆弹枪率先开火。
十二发亚空间强化弹头穿过鸦王的虚影，在后方舱壁上炸出冒着绿焰的弹孔。
科拉克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轻轻抬手，那些飞溅的弹片突然在半空凝固，随后调转方向，以更快的速度射回。
金属撕裂血肉的闷响中，泰拉克斯跪倒在地。
六块弹片分别钉入他的双肩、膝盖和腹甲，精准避开了所有致命器官。
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更让他恐惧的是伤口处蔓延的黑色纹路。
那些阴影像活物般沿着血管游走，所过之处他的混沌赐福正在消退。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科拉克斯蹲下身，鸦羽披风垂落在地，\"你们这些投靠黑暗的懦夫，居然害怕真正的黑暗。\"
“就像我那可笑的兄弟一般。”
“叛徒，叛徒，叛徒，叛徒，叛徒，叛徒…………”
“杀！杀！杀！杀！”
\"记住这个感觉。\"现在的科拉克斯轻声道，手指陷入叛徒的颅骨。
紧接着，黑暗爆发了。
他的惨叫卡在喉咙里，他的眼球最先融化，接着是面部肌肉，最后连骨骼都开始软化。
但整个过程异常缓慢，足够他清晰感受每一寸组织被阴影蚕食的剧痛。
当他的声带终于分解时，最后发出的不是哀嚎，而是一声清晰的鸦啼。
一团人形黑影站在原地，保持着张嘴呐喊的姿态。
科拉克斯吹了口气，那影子便如沙塔般坍塌，化作无数乌鸦飞散。
暗影之主站起身，苍白的指尖滴落着黑色液体。
整艘战舰此刻已经变成了他的领域，每个角落都回荡着阴影的共鸣。
透过亚空间感知，他能看见更多混沌舰队正在附近游弋——黑色军团的先锋已经嗅到了异常。
\"该道别了。\"
他走向舰桥中央，将手掌按在导航仪上。阴影顺着金属纹路蔓延，很快侵蚀了整个控制台。
科拉克斯收回手，转身走向观察窗。窗外，亚空间风暴正在形成新的漩涡，那是阿巴顿派来的侦察舰队。
通过破碎的舷窗，他能看见三艘掠夺舰正在展开包围阵型。
暗鸦之主笑了。
他张开双臂，鸦羽披风突然暴长，如同活物般包裹全身。
当黑色军团的登舰武器刺入战舰的外壳时，整艘战舰突然从内部亮起幽蓝的光芒。
第一批登舰的混沌战士刚切开气闸门，就被扑面而来的鸦群淹没。
而科拉克斯只是站在阴影之中嘲讽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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