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君?”淳于覃诧异。
见尉相愿侧身示意身旁一名士兵装束的女子:“这位正是高王义女,阳瞿郡君!”
疑惑之际还是拱手问候:“见过阳瞿君!”
秦姝微微点头还礼:“见过淳于先生!”
这遇到女子言和交涉,还算得上头一遭,又问道:“不知阳瞿君,是否受了大将军之命?”
“实不相瞒,我本是出来找寻绮娜公主的,只是中途听说可汗南下,这才求见!”
“哦!”
淳于覃抚须沉吟:
此行北上既是寻访公主?又携公主贴身婢女,想必是公主在晋阳的密友吧?
如此看来,恐怕难以用军国之事相劝可汗了。且公主她们不得踪迹,我们亦寻访无路......
侧身见紧跟的旁人,低声说道:“郡君不如与在下先一步相商?”
尉相愿还在疑虑,秦姝已然应道:“好!”
既是单骑前来,又自恃武艺在身,倒也无所畏惧。
两人当即扬鞭催马,疾驰而出,与后面几人拉开两百余步,淳于覃才勒紧缰绳缓下速度。
“郡君打算如何相劝可汗?”
“淳于先生为何有此一问?”
她只觉自己本就不善言辞,若先透露打算,岂不是给了对方先机应对?
淳于覃一笑:“以情理?以利害?还是......”见秦姝眉目,尽管肌有晒伤,却妥妥美人。
“以美色?”
“阿姝虽非使节,但仍望以情理动之,以利害导之!”
这话倒不是寻常闺阁女子之言,再问:
“据闻侯景据河南为叛,引两国之兵入犯,可谓内忧外患;且高王薨逝,大将军初承大业,根基未固,人心浮动,当此危局,他将何以应对?”
这一问过大,淳于覃想探的,就是这一女子会如何作答。
秦姝迎他目光反问:“不知可汗此番引兵南下,是真的爱女心切,欲觅公主下落?还是......意在朔北,不惜弃两国之好?”
接问:“若得朔北,难道是想学着鲜卑祖先,令马背上的汉子下地耕田?要游牧的部族停下迁徙,筑城守边?”
这无一句应答,反过的四问令淳于覃惊奇,忙拱手:“郡君果然巾帼不让须眉,在下佩服!”
迎战可以无惧,只是第一次硬着头皮来应这般场景,遇到外人一句夸赞,素来沉静的她霎时脸红到耳根。
淳于覃见她脸色,不由低笑,直转话题:
“郡君此来,可知大将军允诺以公主为嫡之事?”
秦姝茫然一瞬,八百里加急的传讯是快过她所获的讯息,她不知高澄已经做了如此应对,并未作答。
“如今大将军嫡妻乃魏主之妹,既做出此等允诺,也足见大将军缔结两国盟好之诚意!
确如郡君所言,可汗南下,原是趁大将军受困之际谋取朔北......只是如今可汗还未拿定主意,到底是取朔北,还是存姻亲!这关键啊,还是在于公主何时能寻到啊!”
秦姝原以为淳于覃本为试探她,未料他竟是提点自己。
但这一刻她亦明白了,自己答应赵北秋的话,注定实言!
“阿姝谢过淳于先生提点,只是不知,若公主无意续嫁,那......”
“哈哈哈哈......公主当初也无意嫁给高王,闹得也是满庭皆知,最后不也乖乖嫁了过去?
姻亲之盟非同小可!国主因利弊而进退,可不是三言两句的虚妄之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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