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绪蕴出现了,以方绪蕴如今的处境不可能清楚她的行踪,意味着有人给方绪蕴通风报信,更甚煽风点火,才激得方绪蕴以命相搏,要把他困死在凤阳府。
这个人,不言而喻。
施家果然动手,从施家在她走后,或许她可以猜测她为程勉上京,也是施家设局的一步,施家对她多有忌惮,便不会掉以轻心,指着方绪蕴能困住她。
“这施家真不是好东西。”张予霜窝在商名姝特制的马车内,马车十分宽阔,两侧有可靠的长凳,后面置榻,按照商名姝的身量打造,张予霜比商名姝矮半个头,躺在上面,说不出惬意。
既然张予霜要为她搅和进来,商名姝就不能让张予霜蒙在鼓里,将自家与施家的恩怨尽数说给张予霜。
“施家早已与倭寇为伍。”和倭寇共谋的人,通敌卖国者,自然不是好东西。
“你这般不慌不忙,便不怕家中出变故?”张予霜躺在榻上,将自己裹得只露出一个脑袋,斜睨着商名姝,心中好奇。
“我爹不是酒囊饭袋。”商名姝手中执书,头也未抬。
她离开前与爹秘密商议过,当时她未曾猜测程勉之事是施家对她使的调虎离山之计,依旧担心施家趁着她不在,以为商家好欺,趁机下手。
转过头,张予霜盯着车顶,感慨:“你若生在我家,我爹拼了老命,也要把你嫁给裕王。”
“你不愿?”商名姝翻书的手一顿。
张予霜闭上眼:“太累。”
她也不是不愿,昌国公的富贵她享了十多年,爹娘非得要她入宫,她也不会推拒,若有选择,她还是不愿入宫,帝王后宫勾心斗角,实在是累得慌。
入了那一方天地,她的人生一眼看到头。
要活着,要活到最后,她不得不去争斗,去自保。她本不是个贤良之人,进了那样的地方,若她活到最后,只怕要成为连她自个儿都不敢认之人。
“说起来……”张予霜忽然张开眼,眼底流光溢彩,“裕王殿下正值适婚之年,倒也是个风度翩翩,胸有丘壑的儿郎。倘若……”
倘若什么?
张予霜久久不言,商名姝没有追问,她听出张予霜其实对裕王殿下有一些异样之情,只是裕王的身份,让她望而却步。
在京师的时候,她听到过裕王在选妃,或许张予霜这个时候从京师避出来,并不是真的探亲,否则也不会这般轻易就随她离开。
去商家,也可能是有散心之故。
正想着,马车忽然停下,马车外响起禾木的声音:“娘子,前方有埋伏。”
“有埋伏?”惧寒的张予霜倏地坐起身,抓起旁边的斗篷披上,推开车门,掀开车帘,脑袋钻出去,新奇的目光四处打量,“在何处?”
禾木被张予霜吓了一跳,连忙垂首恭敬回话:“张娘子,我家娘子派人在前面开路,奴是接到信号,距离我们尚且有二里路。”
张予霜脸上的笑一收,怏怏不乐退回去,没好气瞥了一眼对着自己笑而不语的商名姝:“我跟着你,是为看戏,你这样谨慎,真是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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