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的话语中,梁红英听得出来,对方言语间满是看不起与不信任,认定她没这能力。主要是对方对曹家成见太深,早已被“洗脑”。可梁红英此刻与他争论有必要吗?没必要。为挽回曹家在众人心中的印象,她必须做出点成绩来让大家看。她清楚,不光是望江镇这批人如此,若消息传开,会有更多人对曹家产生误会。
凡是痛恨日本侵略者的爱国同胞,若他们得知曹家主动给日本鬼子,提供一批上等好酒犒劳他们,都会对曹家产生仇恨,这对曹家简直是灭顶打击。起初,梁红英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只考虑曹月红为洗刷清白买通孙参谋,是不得已而为之。但如今看来,众人眼光锐利,这点小错误,会引起民愤,无法向每个人解释,这般做法风险太大,曹家承受不起,父亲也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于是,梁红英在心里默默下定了决心:等把曹月红他们成功救出去后,绝对要阻止此事。曹月红本就没犯错,根本没必要用酒买通孙参谋洗清自已。二丫头和她姐姐都活得好好的,却有人把“屎盆子”扣在曹月红头上,这是对她的冤屈。既然梁红英知道了,就不能不管——这是父亲托付给她的责任。
不过,眼前这个叫王虎的人太嚣张,说话字字戳心。梁红英觉得,还是得给他几句反击:“我这一去行与不行,你就等着见分晓。至于我能不能代表曹家,也不是你能评判的。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如果我们大小姐没去给日本人送酒,你又作何解释?你会承担诬陷她的后果吗?”梁红英紧咬着他质问。
王虎“嗯嗯”几声,一时语塞,答不上来。他旁边一个小伙子一拍桌子:“你们想送也送不了,早被我们抓起来了!要不是我们阻拦,你们早干了这种事!我们已掌握你们曹家的图谋,你在这儿狡辩没用!”这话像连珠炮般犀利。
梁红英“啪”地一拍桌子,怒不可遏:“好!要不咱们就比骨头!你们都看不起曹家的人,觉得我们是卖国贼,在讨好日本鬼子?那行,咱们这就去端了他们的军营!你们敢不敢跟我一起玩命?作为中国人,就得有这血性!谁不敢,谁才是真正的卖国贼、孬种懦夫!你们敢不敢?”
审视一圈她接着说:“你们的人被抓起来了,早该奋力去救!想想你们的气概、你们的英勇!你们不敢出头,却抓住我们的‘小辫子’不放,道听途说就把‘屎盆子’扣在曹家头上!我们曹小姐的确有过相关想法,但和你们想的完全不一样!她不是为了讨好日本人,也不是给日本人送酒!你们非要往她身上扣,就是别有用心!事实胜于雄辩,哪个不服气,今天晚上就跟我一起去!我有勇气单挑日本人的军营,你们敢不敢?你们都是爷们儿,难道还不如我一个姑娘?”
梁红英真是气坏了。这帮人不仅冷嘲热讽,对自已和曹小姐下狠手,投掷标枪恨不得把人穿成“糖葫芦”,行为太可怕。曹家真有这么可恨吗?真正面对自已人被关,他们却畏手畏脚,不敢和日本人拼刺刀。自已要出手帮忙,竟还有人说风凉话,简直可恶!
这一去冒着大险,他们不鼓励、不安慰、不帮助也就罢了,还嘲笑,任谁不怒火中烧?梁红英的一番话起了作用,在场众人都有些傻眼。他们敢去日本军营和人家单挑吗?没人有这勇气。他们的怒火,只对着自已人、自已的同胞发泄可以。
梁红英锐利的目光从左到右、从右到左,巡视着每个人,看得大家都低下了头,包括王虎和他身边的小伙子。她傲然挺立,一股英豪之气,势压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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