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了,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好一会,付茜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本来当着外人的面,有些事实在是不好说的,但是孙县既然这么说了,我觉得说开了也好,小曦,爸爸的事,不是我不管,而是我们无能为力,我也找过纪委,找过公安厅,可是都没有作用,我不过就是个党校的老师,我能怎么办?”
付曦冷笑道:“是啊,你是党校的老师不假,可你老公的关系,你敢说一点用也没有?他人脉广泛,随便动动手指,说不定就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付茜低下头,双手捂住脸,声音带着哭腔说道:“阿俊的关系也说不上话啊。他虽然在商场上有些朋友,但这种涉及到官场的事情,他也不敢轻易插手,怕惹祸上身。”
付曦恼怒道:“你说这话,你相信吗?他和唐军是同学,这个天南省谁不知道唐良平一句话就可以查清楚,他为什么不去找唐军?只要唐军出面,爸爸的事情说不定早就水落石出了。”
孙哲文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付家的事居然能和唐家挂上点勾,他摸着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看着付茜。付茜面露为难之色,声音颤抖地说道:“阿俊和唐军是同学,可是他们关系就是一般的同学。虽然在一些场合会碰面,但交情并不深,这种事情,阿俊实在不好意思开口。”
付曦猛的站了起来,双眼通红,激动道:“骗鬼的吧,你真当我不知道他的生意和唐军有很多的往来,还是一般的关系?我真的怀疑他清楚爸爸的事,但就是为了保自己,不出声罢了。他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可以不顾爸爸的死活,这种人,我真的看不起。”
孙哲文皱了下眉头,语气严肃地说道:“小付,坐下,有话好好说。我们现在不是在吵架,而是在解决问题。冲动解决不了任何事情,只会让矛盾更加激化。”
付曦眼睛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哽咽着说道:“爸爸他一辈子没求过人,当初为了你,他去求了人,可最后得到了什么,得到的是你的不闻不问。他那么辛苦,那么努力,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可你呢,你却对他的事不管不顾。” 她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滑落。
付茜身子颤抖着,她缓缓站起身来,走向付曦,伸出手却又停在了半空中,说道:“小曦,不是的,不是的,我真的尽力了。我每天都在想办法,每天都在四处奔走,可是真的没有办法啊。我也很痛苦,我也很自责,我对不起爸爸,也对不起你。而阿俊到底有哪些关系,我是真不清楚啊。”
孙哲文平静的问道:“你们能把你们父亲的事说说吗?我想了解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不定能帮上忙。”
付曦怒目圆睁,那眼神仿佛要将付茜看穿,眼眶因愤怒与悲伤而泛红,付茜则垂着头,发丝垂落,半遮住她满是愧疚的面庞,她的肩膀微微颤抖,抬手抹了把脸上纵横的泪水,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迟疑了一下,指着办公室里,轻声道:“爸爸死在办公室里,就是这一间。”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像是在追寻父亲曾经的身影,声音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而他的死,是让我们怎么都无法相信的。他的身体向来硬朗,平日里连个头疼脑热都很少有,根本不可能出意外。再者,他的为人我们最清楚,他这一辈子刚正不阿,不可能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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