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军被人押到台前,望着
李怀德咳嗽两声:“咳咳,王建军,你对他们说的有什么异议吗?”
王建军不屑一笑,脸上全是悲愤之色: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一群上不了台面的跳梁小丑而已。”
台上台下一些人感觉王建军说的就是他们,于是跳得更欢了。
“李主任,我看王建军就是死鸭子嘴硬,我提议罢免王建军一切职务!
让他去给大家扫厕所!”
台下立刻响起一片附和声,有人高喊“打倒王建军”,有人叫着“让他去劳改”。
声浪一波高过一波,整个礼堂仿佛沸腾的开水。
王父的背佝偻得更厉害了,他死死盯着地面,仿佛要把水泥地盯出一个洞来。
当钱卫国宣布进行表决时,礼堂里的手臂慢慢像一片丑陋的森林般举了起来。
王父佝偻着背,浑浊的眼睛一一扫过那些熟悉的面孔。
有些是吃过王家年夜饭的工友,都是建军曾经帮助过的同事。
他的目光在每个举手的人脸上停留片刻,仿佛要把这些人的样子刻进脑海里。
人群缓缓地散去时,王建军被押着从侧门离开。
经过王父身边时,他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眼神中传递着某种信号。
王父的嘴唇颤抖着,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点了点头。
钱卫国看着如丧考妣的王建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
军区大院赵晋东家。
在床上睡觉的小靖雯突然小脚一蹬,然后泪流满面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先是低头看了看身旁两侧的菲菲和瑶瑶,然后发现是一处陌生的地方,哭得更伤心了:“呜呜呜~爸爸~”
小靖雯坐在床上无声抹着眼泪,生怕吵醒一旁熟睡的菲菲和瑶瑶。
哭了一会儿,她吸了吸鼻子,从两人中间爬到床尾下了床。
光着小脚丫跑到窗户边,小手放在玻璃上看着窗外的那个钢铁厂怔怔出神:
“爸爸~”
不知过了多久。
菲菲和瑶瑶也相继醒来。
三个小脑袋挤在窗户前,鼻尖在玻璃上压出三个圆圆的印子。
“那是二伯工作的地方吗?”瑶瑶踮着脚侧着眼睛询问小靖雯。
“嗯,爸爸带我去过,我知道。”
小靖雯语气笃定,却不知道那不是他爸爸工作的地方,只是有些相似而已。
毕竟王建军带她去那会儿她还不怎么记事,只是有个模糊的印象。
“那二伯现在在努力工作吗?”
“二叔已经被大坏蛋抓走了。”菲菲小声说道,手指头揪着小靖雯的衣角。
她今天扎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小辫,发绳上的塑料珠子随着动作发出轻响。
除此之外,她还学着她娘秦玉莲的样子,给两个妹妹扎了两个松松散散的小揪揪。
“赵爷爷……赵爷爷说他会救爸爸的。”小靖雯突然大声说道。
“可是,可是我现在好想二伯啊!”
瑶瑶突然举起蜡笔画:“姐姐,你们看,我画了二伯!”
粗糙的纸面上,一个火柴人戴着和王建军一样的蓝色帽子。
画纸“哗啦”晃动,惊醒了正在打盹的小太阳,猫咪“喵”地窜下窗台。
迈着猫步走到小靖雯脚边坐下。
最后不知道是谁说要去找二伯,然后三个小家伙一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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