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老眉头皱了起来,等人走后问道:“你确定能行吗?要是身子吃紧,我就安排换个人。”
方参谋长眉头皱得比谭老还紧,“恐怕是不行……明天来的是南欧国家,而且是郑军长指定的林翻译官。”
众人都听懂了。
这是要赶鸭子上架,不行也得行。
不仅需要翻译官掌握熟练的翻译技巧,还需要极其流利的口语跟变通能力。
林安安倒不觉得多为难,给众人一个放心的笑容,“没问题的,我就先回去了,得抓紧时间看看议程表。”
谭老见她很有把握的模样,满意地点点头,“好好表现。”
“是。”
林安安敬了个礼,就转身出了情报分析部。
回到家时,夜幕已经笼罩了整座城市。
林安安顾不上吃晚饭,将资料摊开在书桌上,台灯的光晕里浮动着密密麻麻的字迹。
农业术语不同于军事词汇,抗干旱小麦、土壤墒情、机械化播种......这些生僻的专业名词让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楚明舟推门进来,看见小媳妇正咬着笔杆对着资料皱眉,喊她吃饭也没反应。
“安安,先吃饭。”
林安安这才抬起头,抓了抓头发,“来了。”
饭是吃了,也就随便地扒拉了几口,就又回屋里去了。
深夜,林安安的笔记本上记满了批注,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一再确定没有遗漏,这才上了炕。
楚明舟就靠在炕上看资料,直到她过来,才放下资料,把人搂进怀里。
“明舟,我好累,要抱抱。”
楚明舟到嘴边的话又都咽了回去,把人抱紧了些,“快睡吧。”
“好哦~”林安安在他下巴上“吧唧”了一口,乖乖窝进他怀里,“晚安。”
“嗯,晚安。”
十二月的寒风如刀,枯黄的麦茬在冻土上倔强挺立着。
南欧代表团的黑色轿车碾过结冰的车辙,缓缓驶入军区农场。
林安安一身军装,跟着郑军长走向陈列室。
“这是7125和702小麦的样本。”郑军长推开厚重的木门,玻璃展柜里,两束金黄的麦穗在白炽灯下泛着光泽,“亩产820斤,蛋白质含量比普通品种高4%,最重要的是——”
他拿起一粒麦粒,骄傲地说:“完全自主培育,年年可留种。”
林安安言语流利,一字不差地全程翻译。
南欧农业专家戴着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接过麦穗,放大镜下的瞳孔猛地收缩:“在半干旱地区能达到这个指标......简直是奇迹!”
随行的商务代表交换眼神,钢笔在笔记本上刷刷记录着。
林安安敏锐捕捉到对方眼底的贪婪,微微敛眸。
说不气是假的,以前华国人没自己的优良粮种,一旦选择进口,不仅价格高,还全是无法留种的种子。
这是他国的初步商战,也是对华国的多方位拿捏。
好在华国人民争气,在不懈努力下,各地开花,孕育出一种种高亩产的优良粮种。
而西北的小麦,就是在旱地里发芽的奇迹。目前放眼全球,都算得上是特等粮种。
因为有了这么优秀的粮种,才有了今日的谈判。
他们卖我们粮种时,是抬着下巴的。
现在想买我们的粮种,却依旧想抬着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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