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恼!
可恨!
他远远望向那贼婆,只见这位长发披肩,身材高大,穿着黑色的长袍,但却明眸皓齿,肤色白腻,实是个出色的美人。
祁胜看到道行高深远胜洪夫人,暗恨道:“《死人经》后续功法这便有了着落。”
再一看贼婆边上的铁汉,祁胜又暗道一声可惜。
可惜铁汉不是女儿身,如若不然,他这回就连《节气功》也有望能拿到后续更多功法,可惜他的‘三峰采战之术’不能强人锁男,即便此术可以,祁胜也是不能,他真心不好这一口。
湖畔。
山巅。
祁胜一面祭炼愁云剑暗暗记仇,一面关注金鹰湖琢磨对策。
那三神婆端的强硬,怒视王玄量,又指着妖鲧喝道:“你想出去,倒也不难。只管将泽鼎献出,再用你那粒元丹为质。否则,便乖乖再回你的壑底潜伏去吧。”
她狞笑道:“休要指望这些人,他们若敢相助于你,我们这些老家伙便拼死也要将他们拼死,介时两败俱伤,死的一干二净,你倒清净。可那泽鼎外有神符封锁,内有地网阻拦,你若能破早就破了,再无人帮忙,还能破除”
这婆婆,真的硬。
“吼!”
妖鲧闻言大怒,从蓬若乱茅的红发中,圆睁着饭碗大小的一对碧眼,血盆大口中獠牙乱错,瞪视着三神婆,好似忿怒异常,恨不得把敌人嚼成粉碎。
却又知道三神婆所言不假,那地网困住它几千年之久,实在难破。
直到三神婆等人到来之后才有希望,可这些人类狡猾的紧,往往出工不出力,近来更是不务正业自相残杀,让它愈发焦急。
不得已。
这才出来摊牌,可惜遇上个老刺头。
……
三神婆也有底气。
她见妖鲧今日改了往常行径,开口便向自己软求,一面情知它是故意乞怜,梦想连那泽鼎一起带走,一面又疑这妖鲧是急了。
既然妖鲧急了,那她就不急,反而借机狮子大开口,兴许就能拿住妖鲧命门,介时不但可以借助‘元丹’奴役这一头有着数千年道行的妖鲧,兴许还能得到那至宝‘泽鼎’。
三神婆算盘响。
再看那妖鲧,眼见软求无效,又向三神婆怪叫怒吼。
三神婆见它又施恐吓故伎,便喝道:“想逃万万不能!如有本领,只管施为。”
妖鲧这下激怒,不由的野性大发,怪吼一声,将口一张,一颗碧绿晶莹、朗若明星的珠子,随着一团彩烟飞将出来。
初出时小才数寸,转瞬间大如栲栳,流光四射,直朝顶上光层飞去。
三神婆见妖鲧放出元珠,便将手往一指,便有自身祭炼三百年的至宝‘三神梭’祭出。
三神梭威力神妙,出手便是金、红、白三色奇光交织如梭。每遇邪法异宝来攻,前面便有金爆散,飞射出千万点银雨金星,在妖光邪雾之中往来冲突。
此刻。
‘三神梭’加持光幕,便放出无量霞光异彩,紧紧往下压定,将那珠裹住。
三神婆尽力施为。
曹散人、吃心老怪都来助她,此外还有七八人也在援手,但初次开外便再没了,相较于王玄量这边的人却少太多。
这边。
凤凰散人焦急:“不如联手妖鲧,先除了老神婆等人!”
王玄量瞥她一眼,呵斥一声:“妇人之见!”
他冷声道:“静观其变,休要多言!”
凤凰散人虽也是西境四大之一的绝顶人物,但王玄量更是蛮疆五宗之一万剑仙宗的巅峰高手,对凤凰散人自是不当回事,颐指气使全然不用在乎她的颜面。
“你!”
想凤凰散人以往在令狐世家是何等尊贵地位,放眼西境都是少有人胆敢招惹的大人物,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可她此刻脱困心切,全指望王玄量,心系孩儿安危却不敢反驳,只冷着脸,不再出声。
这边。
三神婆等人得以专注对付妖鲧,往前一看,只见这妖鲧已被一团极浓烟雾裹定,看不见身影。顷刻之间,越胀越大,仿佛一座烟山,倏地厉声怪吼。
趁上面光层裹住元珠,湖面有了空隙,三神婆运用慧目一看,烟雾中裹着一个大如山岳的怪头,两眼发出丈许方圆两道绿光,张着血盆一般大口,正朝自己面前飞到。
三神婆大喝一声:“妖物敢来送死!”
左肩摇处,一道金光,一道红光,将自己的两口飞剑发将出去。
曹散人藏在三神婆身后,恐飞剑不能伤它,暗取五行镜,运用玄功诀,先将光华掩去,然后朝妖鲧两眼照去。
三神婆先因妖鲧重视那粒元珠胜如生命,绝不会弃珠而逃,所以才将九‘三神梭’将珠裹定。
没料到妖鲧却乘隙变化飞出,不知妖鲧是忿恨到了极处,舍死来拼。
恐它乘此时机收珠遁逃,一面将自己两口飞剑放起抵御,一面注视那‘三神梭’。
那妖鲧原见三神婆全神贯注空中飞剑,想乘其不备,变化原形伤人。
谁知去势虽急,敌人动作更快。
先是两道金红色剑光迎面飞来,知道厉害,正欲回身,猛地眼前又是几道金光一亮,两只眼睛被‘五行镜’双双打中。
又有吃心老怪趁机运化大手,狠狠一拍。
那妖鲧当即怪叫一声,风卷残云般直往湖中退去。
三神婆、曹散人见光华乱闪,碧光一闪不见,知道妖鲧双眼受伤,心中大喜。
乘此时机,运用一口法力往空中喷去,想收那粒元珠时,湖底一道白气,早如白虹贯日一般升起,眼看那粒元珠如大星坠流,落了下去。
却在这时,从地而起黑白二气冲到那元珠下使其迅速往下沉了十来丈,落在一紫金钵盂当中。
众人一见,有人大惊——
“黑白二气!”
“此为‘转轮盂’!”
“司马老贼何在!”
贼婆、铁汉赫然是与司马老贼同出一门同时代的人物,一见这‘转轮盂’顿时以为是当年一同进入囚龙岭却被他们夫妇暗害身残的司马乘风到来,这一惊非同小可。
及至定睛往下一看,老贼就没有,小贼倒有一个,赫然是那祁胜又归来,举起‘转轮盂’冲出黑白二气一卷,将那‘元珠’盗走。
然后在数十道打击之下转身祭出一梭,从容再遁走。
“啊啊啊!”
“小贼万死!”
三神婆眼看到手的元珠飞了,当时怒极。
正待追击。
却忽闻湖底乐声大作,千百种怪声也同时呼啸起来。
有的声如儿啼,非常凄厉;
有的咆哮如雷,震动山谷。
湖底骚动一阵,乐声骤止。
便听水啸涛飞,无数根大小水柱朝上飞起,哗哗连声。
日前所见各种奇形怪状的妖物,一齐张牙舞爪,飞扑上来。
三神婆等人知晓妖鲧这是丢失了元珠暴怒不止。
不敢大意,各自聚精会神,凝视湖面。
静等那狼首双翼、似龙非龙的怪物,和妖鲧一出来,便即下手。
就在这些妖物连番往上冲起,都被光层阻隔之际,又听湖底惊天动地一声悲鸣怪吼,一团烟云中飞起那狼首双翼的妖物。
先在光幕之下、湖沿上面盘旋了两周。
才一现身,先上来的那些妖物,全都纷纷降落,随在它的身后,满湖面游走,鱼龙曼延,千姿百态,顿呈奇观。
绕了三匝过去,湖底又将细乐奏起。
这一次才是妖鲧上来,胸前一只独爪,托定一个大有二尺、似鼎非鼎的东西,金光四射。
细乐之声,便从鼎中发出。
大小妖物,一闻乐声,齐朝妖鲧身旁拥来,都升到湖面,朝着三神婆等众人怪啸一声,将爪中宝鼎朝光层打去。
鼎一飞起,还未及近前,妖鲧早冲到湖面,朝着三神婆等众人怪啸一声,将爪中宝鼎往空一举。
立时鼎上乐声变成金鼓交鸣的杀伐之音,一盘彩云拥护中,朝顶上光层冲去。
同时,那狼首双翼、似龙非龙的东西,率了湖中千百奇形怪状的妖物,也齐声怪吼,蜂拥一般从鼎后面追来。
好家伙!
这是发起总攻。
再看那鼎,不是旁的,赫然便是蛮疆五祖当年治水的十八件至宝之一,称作‘泽鼎’。
此刻。
这‘泽鼎’一出,立刻引动下方壑中地网将其笼罩,可即便如此,此鼎也有莫大威能,惊骇众人。
祁胜夺了元珠躲在远处,看到这泽鼎也是一惊。
却这时。
在他手中托举‘转轮盂’中,那黑白二气流转之间,一颗元珠闪耀,竟显化一道妖物身影,冲着祁胜拜首,一拜再拜,口中胡言乱语不止。
偏偏祁胜却能听懂,脸上顿时一阵诧异。
他看向妖鲧虚影:“你是说,我初至时泽鼎就有异动,欲要撞破地网而出”
呜呜啊啊!
妖鲧虚影乱叫不停。
祁胜听懂,恍然大悟:“难怪!”
原来是那泽鼎产生异动,似乎生出灵智,不想再被地网限制困在此处,于是挣扎,而且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可怜妖鲧炼化数千年竟然没能将泽鼎完全炼化,无法操控其灵性止住其异动,眼看着泽鼎跟地网的争斗愈发强烈,妖鲧情知继续下去势必是石破天惊、天翻地覆。
届时。
无论是泽鼎继续被限制,还是地网被挣脱,作为被限制在小洞天中的生灵,它只有一个下场——
惨遭波及!
死无全尸!
不止是它——
“也包括我”
祁胜一阵惊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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