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都是担忧庆国独大之后对他们不利。
不过可惜没起到多大作用。
实在是庆国的改制太多,在民间的影响非常大。
比之其他两国的政策,庆国可以说算得上是一片净土了。
哪怕丰国和北夷再如何以皇权镇压,维护他们的也不过是中上阶层。
中下和底层一个比一个需要机会,需要庆国新政带来的改变,需要吃饱穿暖。
两国和庆国打仗,背后百姓成日地拖他们后腿。
阳奉阴违,各种背刺。
饶是丰国和北夷联手,也抵挡不住大势所趋。
第二年的春季,北夷彻底被驱逐出了中原,回到了极北之地守着旧土。
最靠近极北之地的并州中原人非常稀少,在北夷人被驱逐后,显得一片死寂。
因为此地距离极北之地最近。
曾经北夷皇帝刚打进中原的时候,屠了两座城,便是并州边缘的两座城。
战败撤离中原后,北夷皇帝便病倒了。
他戎马一生,功成出于万骨枯,险些称霸中原,不想临老了,竟“晚节不保”,被人打得犹如丧家之犬。
庆国甚至还一步步地占据了他们三分之一的旧土。
偷鸡不成蚀把米就是说的他们了。
明明是他们先找准机会出兵,可中原没有坐稳,甚至连家都要丢了!
中原春寒料峭,而极北之地还有冻雪未化。
北夷皇帝面色枯败,脚步虚浮地踏出了营帐。
他一抬头,便是云层翻涌的天幕,一低头,便是黑土地上银装素裹的世界。
丞相匆匆快步而来。
“皇上,庆国人又打过来了!咱们再往后撤一段吧!”
“又打来了?”北夷皇帝面色阴郁地听着这话,闭了闭目。
他莫名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件事。
那时候他还很年轻,或者说他还很小。
他跟着阿耶打劫中原的商队,看着年纪小的被丢进锅中烹煮,女子被充作奴隶。
他曾经是有过恻隐之心的。
阿耶没有训斥他,也没有鞭笞他。
阿耶只是问他:“你是在可怜中原人吗?
你可怜他们,谁来可怜我们?中原水土丰饶,可我们北地却只有无法耕种的荒原,一年到头都没有夏日,粮食不够年年有人饿死,冬日酷寒年年有人冻死,不去争去抢,我北夷部落的族人怎么生存?
你以为你从小到大吃的什么穿的什么?
我们是在争命啊。”
他们在争命,所以他从一个小小的部落,险些争成了天下霸主。
可惜终究棋差一步。
良久,从回忆中抽离的北夷皇帝悠悠睁眼,嗓音沙哑地问:“朕做错了吗?”
丞相对上皇帝沧桑的眼睛,沉默着没有出声。
也不知是不敢说,还是不知该如何说。
北夷皇帝等了许久没有答复,忽然笑了一声。
“罢了,来人!”
春日北地的云层里,有几缕阳光穿透下来。
北夷皇帝迎着那微弱的阳光往前走了两步。
“告知庆国,北夷,愿降——”
“北夷帝唯有一愿,便是咱们庆国要善待北夷子民。”庆国朝堂上,胡相安如此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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