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是听镇上退休的邮电所老周头讲的,那还是上世纪六十年代末,他在公社当邮递员。
老周负责的邮路要经过一片荒弃的砖瓦厂,厂子后头有口枯井,井台边长着棵枯死的老槐树,树干上缠着根生锈的铁链。村里人都说这井邪乎,解放前有个童养媳被婆家虐待,抱着石头跳了井,打那以后,每到月圆之夜,井里就会传来小孩的哭声。
那年深秋的傍晚,老周送完最后一封信往回赶。走到砖瓦厂时,天突然下起了暴雨。老周钻进废弃的厂房避雨,却听见井里传来“咚咚”的敲击声,像是有人在用石头砸井壁。
“谁在差同志,帮我寄封信呗。” 老周借着闪电的光往井里看,只见井底有个穿着蓝布衫的女人,披头散发地跪在地上,手里攥着封渗血的信封。
老周头皮发麻,转身想跑,却被女人用铁链缠住了脚踝。女人猛地抬头,老周看见她的脸被硫酸烧得面目全非,嘴唇咧到耳根,露出黑洞洞的牙床。
“帮我把信寄给赵保长……”女人把信封塞进老周手里,指甲缝里渗出黑色的脓水。老周本能地甩开她的手,信封却像长了根似的粘在掌心。
暴雨越下越大,老周跌跌撞撞地跑出厂房,却发现自己被困在了原地。四周的景物不断重复,砖瓦厂的烟囱在闪电中时隐时现,每根烟囱上都挂着具吊死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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